前言:情节纯属虚构,请勿上升真人。
炸一直以为被派去接他的是宋玬的人,甚至于当司机在去华氏的路上拐了个弯,下车去买了个漂亮的翻糖小蛋糕,他都当是宋玬为了哄华绒绒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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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副驾驶位子的寸头黑衣冷面小哥懒洋洋问了句“买这做什么”,他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怎样的思维误区——
难道帮他解决问题的人,就一定是他的同路人?
事实证明,对立方也可以笑吟吟地请他上路,只是他没想到而已。
说起来,炸上了车后原本也存了些警惕心思的,只是后来他发现没有这个必要,因为车里算上他也就仨人——
一个一身浅咖休闲服的司机,体型偏胖,面相宽厚,胳膊上肥嗒嗒的肉显示出这个人完全不会功夫。
另一个是副驾驶位子的小哥,瘦削干练,长了双显凶的下三白眼,嘴角下垂,看着很不好相处的样子。
炸自己坐在车后座,而前面俩人对他毫不设防,脆弱的后颈就在他眼前晃啊晃。
其余的几个黑衣人则留在原地,“处理”倒地不起的那个少年。
车上的两个人自车发动起就没说过话,也没人搭理他,炸干脆就乐得自在,偏头向窗外看去。
从路线推断出这辆车的确是开往华氏后,炸更安心了,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,极力克制才没有睡倒过去——
没办法,昨晚休息的实在太晚,华绒绒突如其来那一出搞的他蒙圈极了。
看样子得想个和华绒绒私下沟通的法子,实在不行,去学个手语吧,炸暗想。
盘算了下自己近期的工作量后……
嗯,让阿十去学,炸面无表情地暗暗敲定。
脑子里琢磨个不停,时间过得就略快了些。待炸回过神,距离华氏已经不远了。
只是没想到他刚松了口气,就有了这么个令他鸡皮疙瘩起一身的惊愕发现。
真是跟十辰于混久了,脑子都瓦特了。
炸暗骂了自己一声,随即绷紧了神经,就听得司机憨厚地挠着头小声答道:“老大估计是生气了,你把这个蛋糕拿去,哄哄他。”
炸:“……?”
冷面小哥被逗乐了,一巴掌扇在司机的后脑勺上,嗤笑道:“屁,老大哪有功夫生这闲气。回头我领了罚,再到阿J面前晃一圈,看他还敢不敢穷嘚瑟,这事儿也就完了。”
炸:“……??”
司机闻言慢吞吞发动着车子,又小声嘟囔了句:“你还是拿着吧,老大吃了甜食心情就会好,兴许自己拿鞭子抽他一顿,不就省得你苦肉计吓唬他了?”
说罢他顿了顿,又哼了一声道:“鞭子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,你们就是舍不得打他,惯的他那日天日地的臭德行。”
炸:“……???”
冷面小哥这回没说别的,只活动了下颈部关节,在咔咔的背景音中警告道:“有胆子跟老大说去,别在我这扯犊子。”
炸:“……”
炸已经被这复杂的人际关系搞懵了。
一位爱吃甜食的老大。
一位自作主张还敢顶嘴的司机。
一位不拿挨鞭子当回事还意料之外好说话的冷面小哥。
还有一位常被人恨不得拿鞭子抽却深受老大喜爱的小兔崽子。
不过这俩人就当着他的面说这些,毫不避讳,这是太不拿他当回事了,还是准备把他灭口?
一想到这,炸心头发冷,不禁面色肃然。
那位冷面小哥话音落了没多久,碰巧就在中间后视镜上瞄见了炸紧绷的脸,眼中刹时闪过一抹异色:“呦,反应过来了?”
回过神的炸木然给了他一个眼神。
反应过来了,这群货跟他揍趴的那个中缅混血小屁孩是一伙的。他居然还上了这车,没被卖了真算运气好。
兴许是炸的神情太过苦大仇深,这位冷面小哥又被逗笑了,还索性从副驾驶转过半个身子盯着炸上下左右的瞧,边瞧边啧啧。
“你大概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型?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挺能打,什么时候咱俩干上一场,我还挺好奇你是怎么把阿J打趴的。不过他功夫差的很,被打趴也不稀奇。”
炸:“……”
听懂了,这是说他看着比那个阿J还差劲的意思。
“不过不知道为什么,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。”冷面小哥摸了摸下巴,不自觉拧起了眉头,盯着炸陷入了思索,“在哪儿见过呢……”
炸心头一紧,却佯装若无其事地说道:“我这张大众脸,你大概在哪儿都见过。”
冷面小哥一听顿时笑喷了,嘴角几乎咧到耳根,直拍司机的大腿不说,甚至伸手隔着副驾驶的座椅怼了炸的肩头一拳。
“哥们儿你可别逗了,这么俊的人还大众脸,可笑死我。”
炸:“……”
他破天荒自眼里露出些茫然来。
哪里好笑?
随即他便接收到司机自中间后视镜投来的理解及请求体谅的小眼神。
“啊对了,还没自我介绍。”冷面小哥探过头热情洋溢地伸出了手,“阿Ken。”
炸犹豫了片刻,也伸了手过去:“……炸。”
两只同样骨节分明的大手握在了一起,炸顿时被捏的生疼,同时自心底腾地升起一股异样来——
阿Ken在他的指腹、虎口及掌心处不经意地摸了下,虽然动作极轻,但他还是感受到了。
……看来这位阿Ken,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毫无心机。
两只手松开后,两人皆是面色不变,阿Ken还接着笑道:“说起来还要谢谢你,没想到阿J那小子也有吃瘪的一天,就得让他挨顿收拾,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。”
炸一时不知道这话该咋接,只能僵硬回道:“……误会,抱歉了。”
他着实有些受到了冲击。
如果人是宋玬派来的,那还好说,许是想瞒着他和阿十解决些什么华氏暗藏的秘密。但现下人不是宋玬派来的……那是什么情况?
那个J无疑是对华绒绒和宋玬心存恶意,和J一伙的这些人却堂而皇之地为他解围,还带他往华氏赶,听这位司机的画外音,那位老大现在也身处华氏,且并不赞同J的行为。
或者……这位司机和阿Ken的对话,只是为了迷惑他的判断?
阿Ken见炸似乎还有些拘谨,便笑着安慰道:“没事儿,那小子技不如人,活该挨顿揍。你也只是尽职尽责,这有什么好抱歉的。老大就佩服有能耐的人,肯定也欣赏你。”
炸:“……”这还挺善解人意。
他不知道该说什么,就只是笑笑。
碰巧这会儿到华氏了,阿Ken便利索下了车,见炸也跟着下来了,竟还吃了一惊:“你要上去吗?我看还是别了,一个打工的就别穷操心了吧,上去你要怎么交待。”
说到这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,一拍脑门:“哦不对你是得上去,你主顾在上头呢。那成,一起走吧。”
炸沉默少顷,迈着沉重的步伐跟上了阿Ken。
讲真,这么碎的嘴,一点儿配不上这么冷的脸。
炸错过了宋玬对华氏的介绍,自然不清楚阿Ken带他乘坐的电梯正是宋玬口中所说的华氏掌权人独享的那一个。
他此时只觉得华氏安静的可怕,整栋大厦仿佛一座死城,尽管有阳光斑驳映入,却依然令人无法忽略那种如影随形的窒息感。
尤其是到了他们的目的楼层后,那地毯的颜色好似干涸的血迹,紧闭且无窗的房门令整条走廊阴冷至极,惨白的顶灯直射下来的光线令炸几乎觉得前方带路的阿Ken好像个活死人。
“到了。”阿Ken提醒了句,便严肃了面色,直接拧开了门把手。
炸被阿Ken的举动惊了一惊——连门都不敲,直接就进?
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,紧跟着阿Ken的身后进了房间,这才发现十辰于、华绒绒与宋玬都在,且呈现着一个很奇妙的站位——
宋玬单独呆立在书桌前,背对着房门,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与她背对背的高大男人,而男人正弯着腰抬起绒绒的小脸,却偏头看着一旁的十辰于,十辰于站在绒绒左侧,伸手握住男人的手腕,正与男人视线交接死死对视。
炸:“……”
如果不是场景不合适,他几乎又要觉得阿十是看上那个男的了。
这混乱关系真真令人窒息,连阿Ken的脚步都卡了壳,他顿了顿才小声唤了句:“…老大。”
阿Ken一出声,好似打破了什么禁锢,屋内的这四人立时都动了起来。
宋玬揉了揉太阳穴,疲惫转过身。
绒绒偏头拯救了自己的下巴,将小脑袋垂了下来。
十辰于松开了那个男人的手腕,低头推着绒绒的轮椅向门口方向走来。
……
就连那个男人也直起腰,侧头向阿Ken看来,原本垂下挡住脸颊的长卷发也随着惯性向后扬去,暴露出了这个男人的真实面容。
炸的注意力本应聚集在那个男人那里,可他下意识先瞟了眼十辰于——直觉告诉他,十辰于现下的状态有些不对劲。
事实也的确如此。据他观察,十辰于的脚步轻微打晃,重心不稳,且目光僵直,正浑噩走神着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炸微微蹙起了眉头,在十辰于走过他身旁时狠狠怼了一肘子过去。
这小子,任务中发什么愣,真当现在安全无虞?
十辰于被怼的差点一个趔趄,这才回过神。他见了炸后眼神一亮,正想说些什么,却见炸小幅度摇了摇头——回去说,炸做了个口型。
十辰于点了点头,便在炸身旁站定了。
炸再向前方看去时,这才意识到屋子内正静谧的奇怪。
他讶异地先瞄了眼阿Ken,却发现阿Ken正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瞅个不停,好像重新认识了他这个人似的。
炸:“……”
他对阿Ken茫然挑了下眉,想问怎么了,阿Ken却转过脑袋不吱声了。
炸顿感不妙,他正想撤退,不料这时一个磁性且低沉的熟悉声音自前方轻轻传来,立刻打乱了他的思绪——
“你来了。”
谁?谁来了?
炸下意识抬眼看去,正对上那个男人远远的一双深如漩涡的眼眸。那双眼万般熟悉,就好像不久前刚见过一样。
不对,的确是不久前刚刚见过,炸恍惚着想,就连左眼角下的那颗小痣都一模一样。
——你来了。
那双眼睛微微弯着,每次见时都笑意盎然地这样对他说道。
就在他追了许久却还是错过的那辆SUV里,就在他送了狗尾巴草戒指的墓碑遗照上。